
癸卯兔年新春來臨之際,廣州考古連傳喜訊:南沙、越秀,兩處重要遺址的信息被披露出來,從先秦到明清,廣州歷史的又一些動人細節呈現在我們眼前。在花市重啟、人如潮涌的今日,我們通過考古,似乎也感受到了多年前這座城市亦有的那種活力。正是這種生生不息的活力,撐起了不墜的名城,造就了廣州人一代又一代的精彩。
廣州城西北郊首次發現南越國時期生活遺存
1月19日,廣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公布了廣州市第一人民醫院整體擴建項目工地考古所獲重要發現。
考古院專家介紹,該項目地處“廣州古城至珠江北岸”地下文物埋藏區范圍。廣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于2021年11月起對項目用地進行考古勘探,發現唐宋時期文化遺存,2022年6月正式開展考古發掘工作。發掘面積共700平方米,清理漢至明清時期各類遺跡184處,包括西漢南越國時期排水溝及水井、漢至南朝墓葬、唐至五代時期貝殼堆積灰溝、明清時期城壕護堤等遺存。出土陶水管、罐、器蓋、執壺、碗、佛塔、瓦當、筒瓦、板瓦及光緒十一年捐款碑刻等文物336件(套)。
西漢南越國時期排水溝及陶管道
本次發掘的地點,歷史上一直處于廣州城西北郊區,距離古代廣州城中心(今北京路、中山四路一帶)直線距離不足2公里。本次考古發現的文化遺存時代跨度大、延續性強、內涵豐富,其中,西漢南越國排水溝、水井是廣州城西北郊首次發現的南越國時期建筑和生活遺存。考古發現的大量南朝、唐至五代的瓦、瓦當等建筑構件,表明附近有較高等級的建筑。大量的經過人工加工的貝殼堆積,在廣州考古為首次發現,很可能與建筑有關。明清時期城壕護堤與歷史文獻相印證,進一步確認了明清廣州城的西北界。本次考古成果進一步豐富了廣州城市考古材料,對研究廣州城市發展和歷史地理環境變遷具有重要意義。
晚唐五代時期貝殼堆積灰溝
明清時期城壕護堤
部分考古發掘文物及遺跡
西漢南越國時期排水溝
整體為西南-東北向,平面呈長條形,口大底小,斜壁內收,底部較平。揭露長29.5米。溝內西南段埋置陶管道,殘長11.2米,陶管道為圓形,每截長約0.55米、直徑0.2米,兩兩扣接而成,表面飾繩紋。最尾的陶管道底部有圓形小孔。
陶罐殘件
南朝青釉杯
南朝墓葬4座,M1保存較好,為長方形磚室墓。西南-東北向,通長3.24米-3.26米、寬0.92米-1.04米。墓室分為前后兩部分,后室高于前室0.15米,后室底鋪磚為“人”字形。出土青釉杯3件、瓷碗1件。
南朝青釉杯
唐至五代時期貝殼堆積灰溝
揭露長23.4米、寬2.6米-5.6米。東西向,西高東低,斜邊向下內收,弧底。溝內中西部有大量白色圓形貝殼堆積,貝殼表面光滑,應經過人為加工,厚約0.1厘米-0.3厘米。出土執壺、熏爐蓋、陶佛塔、瓷碗、瓦當、筒瓦、板瓦等遺物。
明清時期城壕護堤
位于發掘區南部,由石護坡和埠頭構成。石護坡分為兩級:一級護坡位于北部,已揭露長度為25.5米,呈東西向。上部受到破壞,殘余部分的石塊大小不等、散亂分布;下部使用長條石塊砌筑,南部側立面修筑平齊。殘高0.8米-1.2米。二級護坡位于一級護坡南部以下,已有揭露長度為20米,東西向。以石塊順砌,排布較整齊。
埠頭位于石護坡以西,依護坡向南修筑。東西向,長條石板鋪就,路面整體西高東低,呈斜坡狀。埠頭中部偏東處立1塊募捐碑,初步推斷為修建埠頭時所設。
南沙合成遺址發掘
商時期遺物最精彩
記者日前從廣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獲悉,南沙又發掘一處先秦遺址,一批重要文物標本被發現。
合成村位于廣州市南沙區南沙街中部,北鄰進港大道,南為黃山魯山,西鄰金洲涌。遺址位于低矮崗地的南面坡地,海拔高度約20米。根據文物保護法律法規,配合舊村更新改造工程建設,廣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對合成村進行考古勘探,發現先秦時期文化遺存,在報請國家文物局批準后,于2022年8月-11月對遺址進行考古發掘。本次考古發掘面積2000平方米。發現并清理遺跡408處,其中商時期堆積1處、灰坑103處、柱洞300個、墓葬3座、溝1條,出土重要文物標本172件。遺址包含商時期、西周時期、唐宋、明清四個階段的文化堆積,其中尤以商時期的遺存最為豐富。
合成村遺址航拍全景
商時期堆積分布范圍約1000平方米,堆積呈東、西薄中部厚的特點,出土大量的陶器、石器,一些廢棄物甚至還保留著當時堆放的形態。根據出土遺物特征及堆積狀態判斷,可能是聚落的生產生活場所。從出土陶器的口沿看,可辨識的器型有大口尊、圜底罐等,石器有雙肩石斧、石錛、石環、礪石、石砧、石錘等。
合成遺址是南沙區繼鹿頸遺址之后發掘的面積最大、包含物和文化內涵豐富的先秦遺址,豐富了珠江口西岸的先秦考古材料,為研究環珠江口地區夏商時期考古學文化的年代序列,揭示先民的生產、生活的基本面貌,以及生態環境、動植物分布和物種構成等歷史信息提供了重要的考古實物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