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于一座城市的評價,人們關心的除了經濟,還有個體的幸福感。“這座城市友好嗎?”,這個疑問從其如何對待孩子和老人的態度里就能得到答案。
在廣州,我們看到,“一老一小”服務保障體系不斷健全,178個頤康中心遍布全市街道,1576個頤康服務站下沉社區村居,提供家門口的普惠性養老服務;176個鎮(街)未成年人保護工作站在各個街道全面鋪開,在家門口開展未保工作。“一老一小”公共服務硬件已在全市鋪開。
但是,“一老一小”公共服務需求大。如何讓公共服務精準到人?怎樣調動市場和社會力量落到社區?如何提供多元且持續的公共服務?這些問題還有待探索。
養老服務,如何叫座又叫好?
在廣州,60歲及以上戶籍老年人口有195.21萬人。這些老人如果需要居家養老,除了政府“保基本、兜底線”,更多的服務需求由誰來滿足?委托專業社會力量運營街鎮綜合養老服務中心(頤康中心),是廣州給出的答案。自2020年以來,廣州已建設178個具備全托、日托等綜合功能的頤康中心,分布每一個鎮街。
實際上,過去二十多年,國內圍繞社區養老需求做過了不少嘗試,如建設星光老年之家、長者綜合養老服務中心和社工站,但這些機構功能固定單一,無法滿足老人動態變化或個性化的需求。針對這一問題,由專業機構運營的頤康中心則可以解決,其能提供基本養老服務,又可以作為樞紐平臺調動專業資源,迅速回應老人的需求。
位于廣州市海珠區的素社街轄區人口密度大,60歲以上長者占戶籍人口三成以上,是典型的廣州老城區。為了更好提供服務,素社街頤康中心將70多個高齡、獨居、慢性病長者列入重點服務對象。根據每一位老人的不同情況,頤康中心按政府補貼標準為老人安排每月12個小時的上門服務。
這是一個可行的嘗試,但要形成根據需求提供服務的供給模式,光靠一個頤康中心還遠遠不夠。素社街頤康中心負責人告訴記者,精準、完善的社區養老服務不可能靠某個機構、某個工種完成,我們希望發揮專業化服務平臺作用。“針對一些特殊獨居長者,我們會讓他們與黨員或者志愿者結對,他們之間可以隨時聯絡。”
值得關注的是,社會資本“入場”社區養老,不僅要“燃燒情懷”,更需要“商業造血”。目前,頤康中心由政府無償或優惠提供場地并給予運營經費、服務獎勵等,能一定程度覆蓋成本。但運營初期,專業服務單客成本高,如何提高運營主體積極性?廣州市社會福利與養老服務協會會長王立軍表示,要激活社區養老服務市場,一方面需要政府部門繼續深化“放管服”改革,讓經營主體靈活開拓專業化服務,減少政策對市場服務類型的干預;另一方面,也需要經營主體開拓政策補貼之外的服務市場,進行資源整合,向市場要規模。
志愿者探訪長者。
未保工作,如何突破最后一米?
2010年,民政部、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等機構聯合啟動“中國兒童福利示范項目”,在全國120個村試點設置一個專職人員,守護轄區范圍內的兒童權利。這些人被稱為兒童福利主任,也就是現在常說的兒童主任。這也是十三年前,國家對未成年人保護工作下沉社區提出的模式,一直推行至今。如今,廣州共設置了176名鎮(街)兒童督導員以及近3000名村(居)兒童主任。
采訪中,一位社區工作者坦言,兒童的需求日益復雜,加上基層工作繁雜,他們往往分身乏術,遇到復雜個案時,常常也有心無力。
為此,2021年,廣州全市各區投入經費建設未成年人保護工作站,為轄內未成年人及其監護人提供各類服務。在廣州市增城區荔城街,兩名社工常駐街道未保工作站,對不同類型的困境兒童制定相應介入幫扶方案,同時聯動轄區內6所中學,形成在校個案轉介機制。“有了服務平臺,既可以主動服務,也可以鏈接資源。”一位街道工作人員表示,“過去難以處理的問題,如今可以通過平臺尋求解決方案。”
不過,隨著服務深化,不少未保工作者發現,要做的事情越來越細、越來越深,需要服務的人也很多,兩名社工不夠用。
“‘發現’和‘服務’是未保工作里至關重要的兩個環節,但這些都需要充實的服務資源撐起來。街道的平臺適合解決復雜個案,更多時候,兒童需求應該在社區村居得以處理。”長期關注婦女兒童工作的廣州市法澤社會工作服務中心理事長吳治平表示,未保工作站是一個很好的模式,但還可以向上延展、向下扎根、向外聯動。她表示,在社區培養兒童保護志愿者隊伍,可以實現常態化、身邊化的排查和服務。“我們在社區也嘗試常態化引入機構服務。同時,從南沙區層面打通了大灣區內的社會組織交流合作渠道,并推動資金、技術、項目交流合作。”吳治平建議,政府部門可更多關注社會組織層面的努力和成果,從而讓多方力量在該領域形成合力。
在海珠兒童公園,家長和小朋友在開心地玩泡泡。